嘉靖裕王为何不立太子(天启皇帝日讲考实)(2)
除文华前殿、后殿、川堂、殿东房等,尚有一个所在须留意,即九五斋。九五斋在文华殿后,嘉靖十三年(1534)九月建成,最初是嘉靖天子的“祭奠斋居之所”。[22]沈德符《万历野获编》载:“本殿(指文华殿)之侧,则为精一堂、恭默室、九五斋,皆世宗所建。”[23]然而,九五斋其后好像包袱了天子日讲后暂息的成果。万历元年七月二十一日,神宗“御文华殿讲读,驾还,掷中使导辅臣及讲官,诣后殿东九五斋、恭默室,阅庭中花草诸植,赐茶而退”。[24]天启天子第一次开始日讲,乃在泰昌元年十月十八日。几天后,据孙承宗记实,即泰昌元年十月二十一日讲读完毕之后,天启天子“适九五斋”,与宦官王安就讲读内容有一番对话。[25]孙承宗跟宦官王安、高时明接头规复午讲时,王安也暗示应该修缮九五斋,而高时明则以为“何须修斋尔后讲”![26]然而,不久之后,天启天子便传旨暂免日讲,来由之一等于九五斋破坏不堪。据《明熹宗实录》载,泰昌元年十一月初四日,大学士方从哲疏请复日讲。方从哲等人说:“先朝旧规,经筵春讲以二月十二日起五月初二日止,秋讲以八月十二日起十月初二日止,日讲原无起止。”方从哲以为,如赶上“风雨骤寒”可能“圣节、郊祀仪式沉重”之时,日讲才可暂免,“停免之旨未可预传”。天子答复说:“讲学政治之本,朕已具悉。但文华殿年久未经修饬,九五斋、精一堂破坏不堪,气候渐寒,居止不便。”[27]至此,该年日讲遏制,直到次年即天启元年正月十二日始规复日讲。[28]天启天子的偷懒来由从另一个方面证明:九五斋、精一堂等室所,是天子日讲时居止之所,也是天子日讲场合的构成部门之一。
二、经史课本
泰昌元年(1620)十月十六日[29],大学士方从哲等上《讲读仪注》,明晰天启天子日讲《四书》部门从《大学》讲起,五经部门自《尚书》讲起,由《尚书·尧典》篇起。《讲读仪注》说:“《四书》起《大学》,《尚书》起《尧典》。逐日讲读,先读《大学》,次读《尚书》。” [30]在《四书》和《五经》的选择上,方从哲为天启天子所作的计划,与隆庆六年(1572)张居正为万历小天子所作的日讲仪程的计划完全一样,但出于何种思量则不清晰。[31]十月十八日,日讲官孙承宗即为天启天子讲《尚书·虞书·尧典》的“曰若稽古帝尧,曰放勋,钦明文,思安安,允恭克让,光被四表,格于上下”一章。二十一日,孙承宗继承讲《尚书·虞书·尧典》的“克明俊德以亲九族”一章。[32]《尚书》所记乃二帝三王道统之传,以是帝王的教诲以《尚书》开讲。
《尚书》之后,《诗》、《易》、《礼记》等经是否曾经讲过,并不清晰。可是,陈仁锡在天启六年谈到,他筹备次年讲《诗经》时报复“山海关军士夺马食为己食,止将一半卖草豆喂养,只因自内及外管马官员动机全不照管马匹”之状,[33]表日间启天子的日讲在天启末年也许曾经进讲过《诗》。天启五年(1625),李国𣚴晋左庶子,充经筵日讲官,“次讲《尚书》”。[34]之外,至少天启六年(1626),天子日讲《四书》部门已开始改讲《论语》了。日讲官陈仁锡留下了天启六年《论语·学而》“礼之用,和为贵”、“信近于义”、“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等章的讲章,并筹备在次年讲《论语·为政》的“为政以德”等三章。然而,据陈仁锡自述,同年内廷传旨:“南直陈讲官(指陈仁锡)往后不要讲《四书》,改讲《书》经。”随后,阁臣遵旨分配陈仁锡讲“壁经”(即《尚书》)。[35]这表白从泰昌元年(1620)到天启六年(1626),《四书》部门讲了《大学》、《论语》,《五经》部门的课本则首要是一部《尚书》,[36]也许尚有《诗》。之以是讲得五经四书都未讲遍,与天子本人惰荒有关。天启二年正月四日,叶向高档人呈请于正月十一日开讲,“往后仍俟节假满日,接续逐日进讲”,但天启基础不想天天上课,下旨说:“着于十一日开讲,往后二月上旬择吉进行。”[37]一句话,就将一个月内的日讲免了。
天子日讲中史书的选择相对机动。[38]方从哲最初为天启帝制定的史书课本为《通鉴节要》、《皇明宝训》等:“臣等即率讲官再进午讲《通鉴节要》,讲官务将前代得失兴亡究竟直解大白。其《皇上宝训》(当为《皇明宝训》之误)一书乃累朝祖宗家法,合与《通鉴》分日进讲,今昔互证,以资法戒。” [39]《通鉴节要》,应该等于宋人江贽所编定的《资治通鉴节要》。该书自元代以来颇受统治者们的推许,颇为风行,在明代则于弘治二年(1489)和正德九年(1514)两经司礼监刊刻印行。[40]神宗天子初年,按照张居正为他制定的仪程,《通鉴节要》也是要讲的,并且是在讲完《四书》和《五经》之后的午讲中举办的。以《皇明宝训》为课本举办日讲,之前也有先例,如万历九年始在张居正的提议下即开始依《实训》、《实录》纂成《训录类纂》,次第进讲。[41]方从哲为天启天子制定的《皇明宝训》课本,包罗其历代祖宗的宝训,是大部头的作品,假如要讲,天然也是要节选的。可是,《通鉴节要》与《皇明宝训》这两种课本是否真的成为天启天子日讲时的案头之物,没有直接的证据。然而,从天启四年丁绍轼任讲官时的记实来看,天子日讲除《四书》与《五经》之外,插入其间报告的只有《帝鉴图说》,而没有《皇明宝训》与《通鉴节要》。毕竟《帝鉴图说》代替了《通鉴节要》与《皇明宝训》,照旧《通鉴节要》与《皇明宝训》在天启年间压根就没有进讲过?尚不行知。《帝鉴图说》是万历初年张居正主持编定,用以作为万历天子的日讲课本。以《帝鉴图说》作为天启天子日讲课本的倡议,最早见于泰昌元年(1620)十月日讲官孙承宗与阉人王安、高时明的私下接头。据钱谦益记实,孙承宗对宦官王安、高时明说:“讲《帝鉴图说》,指图画像如民间词话演义之比,俾圣心与臣下日亲日熟,入尔后说之,此启沃之要也。’时明曰:‘非复午讲不行。’安曰:‘甚善,当请修九五斋。’……未几,逆奄魏忠贤用事,杀安,罢时明,公亦辍讲帷以去。”[42]到天启二年(1622),《帝鉴图说》正式成为天启天子的日讲课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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