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县谷恋村古迹(祁县历史文化名村)(5)
省垣设立官卖米局,又设男女饭厂。抚台出示各府、州、县俱设饭厂,逐日施粥一大碗。厂中逐日有饿死之人,遍地有弃尸万人坑。乡庄穷人,大口逐日官给银一分;小口逐日给银五厘。各村执事人乡地,每月到衙门领回各村十日一散混名。
四年(光绪四年),朝廷从京又发来老米与麦,散之各村穷人。
以上数宗,圐圙村一概未领。
又有邻省捐输已助山西之赈,施粥给银,赈济自三年(光绪三年)冬起,至四年(光绪四年)夏止。云云散资放粟,不能救民之困厄,此乃天也,非人之所能为也!穷人泰半饿死者,尸横遍野,无人打点。各村、堡、寨动烟火者,十无二、三。饥寒之苦,日夜不能安眠,死生朝不保暮。迨至四年(光绪四年)春霖不降,麦苗枯槁。粮价贵极,祁县谷米每斗代价钱渐至二千七百上下。宝银每两代价钱一千一百有零,白面每斤价格九十七、八,咸盐过贱,每斤价格十文上下。此时,民人家无颗粟之存,亲友投之无门,困急无聊,饥寒难忍,剐食死人之肉者有之;吃土石之面者有之;以及茭杆,谷草碾面食之。即致人死,此是开罪于天无所祷也!当此时也,父子不相见,兄弟老婆离散,男妇老幼各讨利便,投生免死,任意从人,渐至结党成群,执刀逞刁者伤人行凶,抢夺财物,无所不为,纵火抢掠者争分财粮,不夺不厌矣。遍地州县出示,有人拿缚禀官者严刑立死,不能念不忍人之心也。
是年,遍地遭瘟疫熏染,人殁及多,又兼虎豹当道伤人无数。民受困苦,未有盛于此时也!至七月,虸蚄(黏虫)食谷叶吃尽,只留杆穗。八月,茭子插花,惟王茭、糜有劳绩。
皇恩奉旨,今年上下两忙赋税蠲免。是年,前旱后潦,粗略劳绩三、四分之谱。而赖外省来粟。继之太、汾、潞、沁等处,由直隶邯郸、获鹿、张家口数路商贾贩来米面;平、蒲、绛、霍等处,由河南彰德、卫辉、怀庆府一带来粟。云云粮价渐小,后来存民略有朝气。
熟意世道民气不古,藉年荒旱屡受饥馑之苦,以是天道之悦耳因为民气不善致之耳!民气之上不善者,长短天道无以化之也。则民气退、而天心长,当效耕三余一,耕九余三之典。
迨至五年(光绪五年)春,朝廷发来牛、马,散之州、县,遇难重处有之,祁县未有。教民耕作境界,受牲者出银八两,未受牲者分得银置办农器物件。遍地散麦子银,南几府有之,省北未有。此二宗。
山西阖省、州、县一百有零,放粟、散牲款、免赋税有无多寡,遍地差异,难以各一细载,此其粗略也。
朝廷以仁育万物,以义正万民。斯可纳庶民于仁寿之域,同享平静之福也哉。此所谓山西大遭旱灾者是为序
光绪七年(1881)岁次辛巳清和月(四月)祁邑高顺理撰书。
三、奇荒义赈
在光绪七年(1881)年四月高顺理撰书的光绪三、四年旱灾年荒志的第二部门,具体记实了祁县谷恋村设立救荒社义赈的史实。原文这样写道:
光绪三年旱灾年荒,圐圙村设立救荒社捨粥赈济。本县衙内仓谷与济贫银,知县萧官一盖不与,教本村自护。求本村关帝庙助白银一千三百两,村中富户共捐谷米九十石有零。在县捐输过家、村中不捐,共计吃贫人二百三十余家,男、女、大、小生齿四百八十余口。大口三百二十口,逐日一口领粥四碗,用米一合六勺;小口一百六十余口,逐日领粥三碗,用米一合二勺。巡夜打更人共拨八十名,两班轮番,每夜一人工资三十文,占窝铺四座:一在关帝庙社房;一在观音堂社房;一在文昌庙东房;一在西门内空院。各辅所用火药、灯油、烧煤,逐日上社各领。分四路放哨,每夜巡二十回轮,流转牌。村中逐日巡街人四名,一人工资三十文。俱是以工代赈。自三年(光绪三年)十一月月朔日捨粥起,至四年(光绪四年)四月二十日捨粥止。往后减去生齿,汉子佣工捥东、西二渠,每人工资八十文代赈;下余老、少、妇口二百有零,大口逐日领钱二十文,小口逐日领钱十五文。又至六月十五日捨钱止。吃贫巡夜人起止同日。逐日用熬粥人六名,一人工资三十文,逐日熬粥十二锅,用水两担,下谷米六官升,通共用谷米一百二十石有零,每斗均价格一千八百有零。
司理人:高立道、高则裕、高锡冕、高锡堃、高必昌、高镇锈。
光绪七年(1881)岁次辛巳仲吕月(四月)祁邑高顺理撰书。
四、事迹随感
很多史料表白,产生在清光绪三、四年的“丁戊奇荒”是中国史上的大灾害。据统计,受害公浩瀚达1.6亿到2亿,约占到其时世界生齿的一半。直接死于饥荒和瘟疫的人数,约1300万人,仅山西一省1600万住民中,就衰亡500万人。
据1963年版《祁县志?上册》载:“光绪元年歉收,光绪二年寸草不收,光绪三年的上半年,饿死了许多人。县城的西北就曾有“万人坑”, 因死人太多,无法安葬,就堆在坑内。会善村原有四百多户,死得只剩下一百来户;南社、西六支原各有六百来户,死得也都只剩下一百来户。”
而同样处于山西重灾区的祁县谷恋村,却是其它一番境况。据高顺理《杂志》载:“同治十一年(1872)本村造门牌,男、女、大、小生齿共二千七百零。光绪四年(1878)年本村造户口,男、女、大、小生齿共二千四百二十口。”从这两年的统计数字反应,六年中,谷恋村的生齿减员总共是280人。也就是说,通过“丁戊奇荒”,谷恋村除正常衰亡与迁出的生齿天然减员外,尚没有见到因灾饿死人的史料记实!
这莫非不是“丁戊奇荒”缔造的事迹吗?而这种事迹又是在什么配景下缔造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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