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口述历史】李会映:守住,不能放一个日本人过去
时间:2024-04-13 04:55 来源: 作者:网络 阅读:次
李会映,1923年出生,1942入伍,属预备2师4团1营2连1排。曾参加泸水县的泸江战役、大唐和明光肖石洞战役,43年在明光乡打游击,枪法精准,熟记口诀,作战英勇,打死过6个日本鬼子,用机枪射下两架日机。目前。自己做饭自己吃,家里大院出租成木料厂。儿子已过世,四个女儿种地。大孙子就读上海医学院,二孙子当兵。
口述
内容:
1942年,日本鬼子已经进到了腾冲。
那时候我年纪轻,也不太懂这个意味着什么,只是看到日本人
来这里烧杀抢掠,杀老百姓,烧了整个寨子的家。就在那年我当了兵,参加第六军预备2师4团1营2连1排,师长顾宝义,团长吴兴庄,连长陈文美,营长陈山福。
最开始我们在泸水县打。一旦日本人
成功渡过怒江,我们就堵不住了,从怒江到四川再到贵州,中国西南这块儿就真的完蛋了,所以上面下命令第六军一定要守住
怒江,不能放一个
日本人过去
。这时,我们团长吴兴庄下命令,没打信号枪任何人不准开枪,于是我们就躲在了地堡里等待信号。
日本人用一个
橡皮船来到江边,渡过了3个日本尖兵。等到他们已经到了第三道铁丝网时,团部打了信号枪,我们立即把那3个日本人消灭了。对面山上的日本人继续摸过来,乘了100多辆橡皮船,300多人要渡过怒江,我们用轻重机枪、大炮、冲锋枪把那些橡皮船全部打翻了,看着那些船一个个掉下去,船上被打死了好多日本人。
这时,对面山上的日本人用机枪大炮打我们,我们也是机枪大炮守着江边,接着日本人派了3个战斗机打我们。我们没有高射的机枪就只能在交通航线用轻机枪打,打中一架,机尾冒烟,飞机掉下来,炸弹爆了,驾驶员也被炸得面目全非。又来了一架,我们扫机枪,打中了它机尾冒烟向后飞,掉进了怒江。第三架飞机就不敢来了,顺江逃跑了。最后总共消灭了400多日本人,在江心橡皮船那消灭了300多日本人,我们的人牺牲了600多。
日本人看渡过怒江没有把握,就退回腾冲。上面命令我们团第二连和第三连打游击,负责打游击扰乱在明光一带的日本人。这一打就是20天左右的时间。我们一直打日本人一直撤退。
我还记得有一个叫片麻的地方,那里有一个黑傈僳族,他们民族会制作一种毒药,沾到箭头上,如果箭头射到敌人,流血之后很快就会死掉。日本一个连队在这里被杀了不少人,最后他们的大军官命令这个连队撤下来,于是我们就等在明光黄草坝截他们。
第一晚上我们休息。第二天第一排连夜在北边山上修剪攻势,第二排和第三排和一个小炮班在南边做攻势,攻势做好了天已经快亮了。当日本人距离第一排北面的山40公尺,离我们这隔两百公尺左右时,第一排冲锋枪开始打。日本军官骑在一个大黄马上,把指挥刀拔出来指挥冲到山上,我们机枪扫过去
,他喊着(日语)向我们冲过来。我们在半山腰做了阵地,连长对我说:“你是我们的一个标兵,你看看有没有本事对付这个日本军官。”我看见那个指挥官拿着指挥刀冲上来,还有两个日本兵,我拿着枪瞄准他的头部,一枪击毙了那个日本军官。我们是打游击不是打正规,我们朝他们投弹药,3个日本人都一路向我这冲,后来3个都被抓住了。
第二天我们就去了花清河明光,我们在那里歇了一晚上。第二天准备封锁明光下面那条河上的叶版桥,日本人退下来想把这个叶版桥破坏掉,不让我们追上去。日本一直退下来,到端阳节时,我们下城去到宝峰寺,准备第二天攻城,我们在宝峰山上和日本人打了一早上,和顺的老百姓们准备食堂,给我们做饭吃。
我们在芭蕉关休息了一晚上,隔着和顺2.3公里,我们在来凤山背后把日本人围在半山腰,围了两天两夜,第三天反攻来凤山。我们用火箭筒、火箭弹炸掉了他们的第一线铁丝网、铁炮,把日本人都炸死了。连长激动的喊:“前进,前进,攻上山顶!”这时候一个日本人打穿了他的嗓子,我们马上叫人抬下去,但后来连长还是牺牲了。
那天我们彻底消灭来凤山上的日本人之后,我们开始挖地道,发现日本人的弹药仓库,美国军官说:“不要攻了,在这里守卫,明天早上八点把日本人的阵地炸了。”第二天我们炸掉了阵地,也因此把弹药仓库堵着了,当时那里面还有三个日本人,两个死掉了,剩下一个,我们把他抬到总部后死了。
我年轻的时候枪法好,训练时要背口诀:“看见目标,将枪举起,枪面要正,左前臂垂直,右手紧握枪把,闭左眼开右眼,瞄准,停止呼吸,击发!”在东坡交汇街,我发现了一个在一间公所吃饭的日本人,我立刻抬起一枪把日本人打死,当时他还在吃饭,死的时候嘴巴里还有一包未吞下的米饭。后来我们追日本人追到到村子里,那时候村子的人门窗都是紧紧关着的,我们到了之后大声的告诉老百姓:“国军到了,出来吧,还有208个日本人,你们要注意。”说完之后我们追着日本人爬上了西家田,那天准备在三岔河休息。晚上得到命令,日本人在西家田,半夜我们就上去消灭日本人。板桥有个地方叫老虎洞,就在崖子那里,我们拿着机枪打死了七八十个日本人。当时日本有个小排长被打死,他手里捏着一把枪,我们拿起来别在腰上,看见一块手表,我们也拿走了。
我们接着追,日本人跑到一个树洞里躲着,里面有三十多个人,我们拿着步枪、机枪、冲锋枪对着这颗树射击,其中有一个台湾的举起手来说:“不要打了,我是台湾的,我是被抓来的。”后来我们把这个台湾人送回了指挥部。当时还有七十多个日本人没有消灭,他们跑到江边想过去,一个接着一个往水里跳,最后只有十三个日本人过了江。在我们追日本人的过程中,有一次一个日本排长装死,手里还握着枪,当地的景颇族人以为他死了去拿那支枪,当场就被日本人射击脑部死了。其他景颇族的人被激怒,拿着长刀和耙子活生生把日本人打死了,头也砍掉,把他的枪和指挥刀拿走了。
整个战争我打了八个月,攻城48天,来凤山20多天。过程中我只被手榴弹破片轻烧过,也没有受过很大伤。后来要去打松山,我没去。因为考虑到家里老人老了,家庭贫寒,我要回家帮助老人维持家庭。部队人说我打了这一年的战有功劳,让我当排长。我不想当,因为我觉得自己没有文化,年纪小又没有指挥能力。
回家后,我在家里做农活维持生活。新中国成立时,我积极参加革命,参加农村工作,我当了社长,从小社走到高级社长,后来又成立信用社,每家出2块钱搞信用社。建立党支部,我也是积极入党,当时入了7个人。幸运的是,在“文化大革命”时期,我没受过什么影响,也没有被打击。(上海大学上海电影学院新闻系学生记录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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