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末年的两场战争(羌汉战争引发东汉帝国内部矛盾)(2)
东汉当局的紧缩政策和在羌汉战役中所示意出来的对凉州处所好处的漠视,引起了凉州处所权势的凶猛不满。王符以为那些抱持关东个人主义、轻言放弃凉州的公卿大臣是"痛不著身言忍之,钱不出家言与之","故兢割国度之地以与敌,杀主上之民以羌",假如"公卿后辈有被羌祸旦夕切急如边民者,则兢言当诛羌矣"。痛斥那些"内郡之士不被殃者,咸云当且放纵,以待天时。用意若此,岂民气哉!"他号令中央当局抛却狭窄的关东个人主义,划一看待对象之人。既然对象皆为帝国子民,那么"一人吁嗟,王道为亏,况灭没之民乎!","圣王之政"就不能厚此薄彼,而应"普覆兼爱,不私近密,不忽疏远,休咎祸福与民共之"。
可以嗣魅正是东汉帝海内部对象抵牾的存在、对象职位的起落以及与此相干的紧缩政策加大了平息"羌患"的难度,成为羌汉战役恒久连续的一大首要缘故起因。反过来,羌汉战役又必将加剧东汉帝国的对象抵牾。
恒久而频仍的羌汉战役不只使地当边陲的凉州饱经战火,连山西的腹心地带---三辅也是屡历兵燹之灾,五次羌汉战役,后四次均波及三辅。因为战乱,山西住民大量衰亡或远避异乡,导致这一地域生齿数目急剧降落,王符在《潜夫论实边篇》里描写第二次羌汉战役方才平息往后凉州的气象时说:"今边郡千里,地各有两县,户财置数百,而太守周万里,空无人民。"顺帝永和五年的统计数字表白,三辅生齿只及西汉最岑岭值的22%(和帝末,东汉总生齿就已规复并靠近西汉的最高程度)。东汉的总生齿在经验了殇、安、顺、冲、质诸帝时期的裹足不前之后,到桓帝永寿二年又规复并高出了和帝末的记载。但宽大的山西地域,因为羌汉战役一连不绝,大势仍很严厉,缺乏生齿增殖的有利情形,以是生齿规复乏力。以三辅地域的长陵县为例,西汉盛时曾拥有和户数50057,口数179469,而到东汉末灵帝光和年间,领户竟不盈四千。固然后汉的户口隐漏环境较量严峻,但数字相差云云悬殊,也可见羌汉战役对山西地域粉碎之大。
战乱本已使许多山西权要世家蒙受重创,逐渐败落。而自和帝以来,东汉当局又划定郡国察举以生齿多寡为尺度,这一改良看似公正,现实使生齿最浓密的山东地域在入仕机遇上占据了更大的上风。山西生齿的大量镌汰,直接效果即是山西人士入仕机遇的低落。山西权要世家的祛除以及山西人士入仕机遇的镌汰,都使东汉帝国的中央政权中可以或许代表和维护山西好处的政治权势大降。山西的政治影响力在驻足于关东本位的东汉帝国大大削弱了,山西权势好像再也无力向关东独尊的政治名堂挑衅。
生齿的镌汰使山西地域生齿密度大降,连一贯生齿浓密,所谓"郊甸之内,乡邑殷赈,五都货殖,既迁既引。商旅联,隐约展展。冠带交织,方辕接轸"的三辅,在东汉中后期也成了人们眼中的旷土。庞参在永初四年的奏记中称:"三辅山原旷远,民庶稀少,故县丘城,可居者多。"崔成于桓帝初的《政论》中也说:"三辅阁下,及凉、幽州内四面郡,皆土旷人稀,厥田宜稼"他们显然已将三辅地域视为与地处边疆的凉、幽两州相同的荒芜之地。
一方面是山西地域汉族生齿降落、地广人稀,另一方面被东汉当局奉为国策的内徙降羌、以夷制夷的做法使得凉州各郡以致三辅地域的羌胡生齿比例大为进步。山西地域汉人和羌人等少数民族之间这种生齿数目上此消彼长的趋势以及漫衍地区上杂居并处的名堂,为山西地域出格是凉州一带的汉人羌胡化提供了相宜的泥土。这一地域呈现了如余英时老师所说的"夷狄化"倾向。
我们知道在胡汉杂居的客观环境下,是否"夷狄化"及其水平深浅还和汉族住民的文化素质有很大相关。譬喻同为以战功著世的凉州政治精英,皇甫规、张奂就与董卓示意出截然差异的风采和举动方法。这种差异,很洪流平上乃是文化素质高下的差别。皇甫规和张奂都是世代官宦、儒学传家的人物,皇甫规曾"以诗、易传授门徒三百余人,积十四年",张奂更是"少游三辅,师事太尉朱宠,学欧阳尚书"。还将"浮辞繁多"的牟氏章句删为九万言,两人皆具有相等高的的儒学素养。而董卓则门第无称,父仅官至颍川轮氏尉,董卓"少好侠"、"汉桓帝末,以六郡良家子为羽林郎",未闻有何学养。凉州住民整体的文化素质也较量低,这和凉州住民的来历有很大相关。自汉武帝开边以来,西汉当局大量移民西北,这些移民多为底层布衣或罪犯,文化素质较低。而东汉一朝减刑徒徙边已成定制,正像班超所说:"塞外吏士,本非孝子顺孙,皆以罪过徙补边屯。"再加上很多处所文化精英由于恒久的"羌乱"而内迁,更使凉州住民的整体文化素质每况愈下,以是在东汉末的社会上形成了"凉州寡于学术"广泛观点。文化素质低下的宽大凉州住民在羌汉杂处的情形下更易于沾染羌胡之风,山西地域的"夷狄化"已成为不行逆转的汗青究竟,这点以后刻的考古原料上也能获得旁证。
安帝元初年间东汉当局的兵制改良使东汉帝国在军事上越发倚重凉州兵;中央当局为应付羌汉战役,屡兴武猛之选,一批凉州将领在羌汉战役中脱颖而出,慢慢节制了东汉王朝最精锐的军事力气,山西逐渐沦为一个纯粹的军事地域。这些变革使得原来就"忘战已久"的山东人士越发疏远战阵之事,与山西的隔阂日增。东汉帝海内部对象之间越来越形成两个社会文化面孔截然差异的的地区。
山西地域政治职位的降落,社会文化的"夷狄化"倾向,高贵武力、寡于学术的风气都让山东人士发生了轻蔑山西、视其为化外的生理。对象之隔断膜日深,对象抵牾以羌汉战役为催化剂日趋激化,最终到全面临立的水平。
正是基于这种对象抵牾的成长,山西处所权势对以山东为基础的中央政权离心力日增。凉州汉人越来越深地卷入"羌乱",最后与羌人合流,配合反抗东汉中央当局。假如说第二次羌汉战役中与羌人一路反抗东汉当局的只是像杜琦、杜季贡、王信这样没有几多配景的平凡凉州黎民,那么到了第五次羌汉战役时,则有一大批凉州处所气力派卷入"羌乱",并逐渐把握率领权,最后羌人只是他们反抗中央而加以操作的一支军事力气,仅处于胁从职位。这次战役与其称之为羌汉战役,不如将其视为凉州处所反抗中央的分裂战役,或者更精确些。
东汉人的区域见识甚为浓重,地缘相关常和政治权势之间有着异常亲近的内涵接洽。山东士医生群体的所作所为也充实浮现了这一点。对付东汉中后期逐渐崛起的以武功名世的凉州政治权势,关东人士一向抱着嫌疑、猜疑的立场,这在东汉末的政治糊口中有活跃的反应。陈勇的《凉州三明论》一文就精粹地说明白纵然像皇甫规、张奂这样在门第配景、官吏经验、文化涵养和立人格事方面均与一样平常党人名人无异的凉州之士也和关东的党人名人存在着严峻的隔阂。东汉士医生的区域分化及党人名人凶猛的区域意识都大大制约、抑制了凉州人士在中央政治舞台的勾当和影响。这种压抑虽然只会增进山西对中央的离心力。
一方面是山西地域对中央的渐行渐远,一方面是关东权要士医生对这一趋向的不思调停、反倒推波助澜。对象抵牾对立成长到飞腾,终于变成了对东汉中央皇权造成致命冲击、对关东地域造成严峻粉碎的董卓之乱。
四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