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20年不归,老汉独坐村口,村人说他自找的,却不知另有故事
前几天回老家时,在村口看到了一个孤坐大树下的老汉,他一动不动的就像一尊塑像。他就是老何。
老何大概六七十岁了吧,很多年前,他的家境在村里其实还算不错。他是个勤快人,而且肯舍得力气,从十来岁起就一边做零工,一边务农,后来娶妻生子,两人勤俭节约,一起将这个家打理得井井有条。
只可惜,儿子十岁那年,妻子突然得了一场病。为了治她,老何不仅花光了所有的钱,还欠了一身债,但最终还是没能挽留她的生命。
妻子去世后,他要还债,还要带儿子,家庭就迅速破落了下来。为了挣钱,他什么都愿意去干,甚至替人扮孝子都可以,也就是这么一步步的,将儿子拉扯大了。
儿子其实也很孝顺,初中一毕业就去县城干活了,挣了钱就补贴家用。村民们都说,照这么下去,爷俩的日子很快又会好起来。事实上,儿子成年后,日子确实好多了。老何手头攒了一笔钱,准备给儿子娶媳妇了。
大家后来都说:“事情坏就坏在陈婶身上,她一走了之,却把爷俩害得反目成仇了。”
陈婶在村里的名声不怎么好,离过婚,听说是因为她的事,后来就索性破罐子破摔了。但是,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何竟然跟她好上了,经常替她家干活,还在她家里吃饭。
有人突然想到,两人年轻时曾谈过恋爱,如果不是陈婶的父母嫌他挣不到钱的话,他们应该会结婚的。然后,再有人想到,老何丧偶也十五年了,有再婚的念头很正常,只是,不该是陈婶呀。
别人对这事无非就是感叹一下,儿子却是怒了,他不敢想象陈婶成了自己母亲后,爷俩的脸面往哪搁。于是,从来没对父亲大声讲过话的他第一次吼了父亲,他说:“你要是敢把她娶进来,她什么时候来,我什么时候走,永远也不会回来。”老何说:“那好,你滚吧,我就是要娶她进门。”
平常经常犯倔的人,其实冷静一下就会好了,可是从不犯倔的人,一时犯了就很难回头。就在老何开始准备结婚时,儿子突然拿了家里一半钱走了,只留了一行字:别找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让大家意外的是,老何竟然真的没去找。但最后,他也没能跟陈婶结婚,因为不久后,陈婶过世了,人们都在心里嘲笑老何,他这下子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一晃二十年过去,老何的儿子就像消失了一样,从没回来过,也没打过一个电话来。老何老了,除了下雨天,他每天都会出来走走,然后在村口树下坐着。大家都知道他是在等着儿子回来。于是很感叹,这都是他自作自受呀。
我走过去,给老何递了根烟,我每次回村,都会给老何递烟,有时车上有吃的,也会给他拿一些。所以他愿意跟我说话。
老何突然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我摇头说:“我还有事,没时间。”但他很固执,说:“我估计我也没多少时间了。”
老何说:“你信不信,20年前我曾死过一次?”我笑,当然不信。老何说,二十年前,他去照顾陈婶时并没什么别的想法,只是因为她病了,他同情她,其实当时也就帮她锄锄地,干点体力活,而她则给他做饭洗衣。可这点小事被村民传开,就成了他们要结婚的证据。
老何自认光明磊落,而陈婶根本不在乎名声,所以他们还是继续。就在这个过程中,老何有一天突然发现,陈婶的种种病症自己竟然都有,胸痛难当,经常发烧,还有便血等等,他还偷偷吃过她的药,第二天就觉得症状要好多了。这一发现让他惊恐不已,陈婶劝他去检查,但他一问检查费,舍不得,家里的钱要留给儿子结婚的。
他知道儿子为了他,肯定会花光钱,甚至背一身债的,这种情况他经历过一次,不愿在儿子身上又发生一次。于是,在儿子误会他要与陈婶结婚时,他没有辩解,而是趁机将他赶走。
可是,命运跟他开了个大玩笑,他那些症状竟然慢慢好了,一直活到了现在。
这个故事确实离奇,甚至离奇到不可相信,不过,这毕竟是别人的故事,最多只能让我感慨不已。我一边感慨着,一边就走了。
过了段时间,我再回村里,老何已经去世了。这才想到,那天他说“我的时间也不多了”的意思,还有,他跟我说这个故事的原因,显然,是想让这个故事传下去,让他的儿子能听到。我将他的事说给了别人听,不过,别人跟我一样,最多也就是感叹,二十年前的事谁会关心呢,何况,主角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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