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烟 风口还是泡沫？
本报记者 孙奇茹
换上炫彩外壳，装上多变口味的烟弹，上市多年的电子烟今年突然热度飙升，成了备受追捧的创投领域。除了罗永浩在发布会上顺势推销的福禄电子烟，2018年末到2019年初，还有近10个新兴电子烟品牌出现。在深圳华强北电子市场，出售电子烟的广告牌更是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但面对日趋严密的控烟大网，创业者们能否咽得下“这口烟”仍存在极大变数。
电子烟突然变网红
蓝莓、菠萝、水蜜桃、绿豆冰棒、柠檬茶……说到这些，不少人会联想到口香糖或是冰淇淋，却几乎没人能想到，这些全都是电子烟推出的新口味。
精巧如U盘或是一根签字笔，也不用点火，从口袋里掏出来，打开开关就能用——近一年来，以电子产品形象出现的电子烟成了创投领域的新网红。
今年1月，罗永浩在子弹短信新版本“聊天宝”发布会上，顺势推销了一款名为福禄、由锤子科技二号人物朱萧木创业推出的电子烟产品。紧接着，同道大叔创始人蔡跃栋与黄太吉创始人赫畅推出的“YOOZ柚子”，5位自媒体人组成创始团队的“灵犀 LINX”也纷纷杀入。
猪年春节，常年浸淫在科技圈、创投圈的自媒体人士陈女士惊讶地发现，平日里不抽烟的她，竟然收到了3种不同的电子烟产品作为新年礼物。
在深圳华强北，曾经卖VR眼镜、贴牌手机和智能家居产品的柜台，纷纷开始转售电子烟。
突如其来烧起来的电子烟，背后是资本不断添柴加火。2018年，国内有十几家电子烟公司获得资本青睐，总融资额达数亿元。Wel鲸鱼、YOOZ柚子、魔笛MOTI、TRYMIX反正、GOIN谷云、APOC……新兴的电子烟品牌让人目不暇接，俨然造就了岁末年初最火热的创业领域。
风口背后的同质化
“电子烟界的iPhone”、“颜值爆表一口解馋”、“重新定义吸烟”……在各家打出的广告语中，几百元一支的电子烟似乎成了可供电子发烧友们品玩一番的电子玩具。然而，花哨热闹的营销语言背后，电子烟的实质技术并没有太大区别。
“花几个月到半年时间，联系供应商、备货、外观设计，剩下就不需要你再做什么了，几乎没有任何硬性投入，本质上是个非常‘轻’(投入)的生意。”早期投资人付强向媒体透露，做一个电子烟项目，对技术等原创能力的要求几乎没有门槛。
多位行业人士透露，由于国内电子烟供应链已经被电子烟发展较为成熟的国外市场培育得非常完备，因此很多新创立品牌都是通过代工生产。有技术爱好者对几款热门电子烟进行评测后发现，几个品牌在开关控制、烟油技术等方面相差无几，只是烟弹、外壳颜色、口味等进行了不同的排列组合与拼凑。
“电子烟的产品结构并不复杂，主要构成也就是充电电池(烟杆)、雾化器还有烟油三部分。”新晋电子烟品牌灵犀创始人章晋源坦言，电子烟的制造门槛并不高，确实存在行业同质化问题，“灵犀LINX当前着重聚焦于品牌环节，属于产业链下游，希望设计的首款产品具有品牌辨识度。”
电子烟也有多重风险
“清肺水果味”、“健康清肺蒸汽烟”……稍加留意就会发现，不少电子烟公司将产品与健康挂上了钩。在他们口中，因抽烟承受健康风险的烟民可以通过电子烟追求潮流文化、拥有“健康生活方式”。
电子烟是否能够像一些公司所说的那样起到“代烟”、“辅助戒烟”的功效？目前尚无定论。令人担忧的是，一些原本不吸烟的人因为对电子烟的好奇而加入了烟民行列。在游戏公司工作的白先生告诉记者，他的同事和合作伙伴里出现了好几位新一代“电子烟民”——而他们过去根本不碰香烟。
北京营养师协会理事顾中一提醒，电子烟中虽然没有普通烟草燃烧所产生的焦油、一氧化碳等有害物，但仍然含有有毒、成瘾的尼古丁，对普通人特别是儿童、青少年仍然有危害。
记者在一家电子烟的天猫店铺内发现，虽然商品详情页面的底部用黑色背景的字体写着“未满十八岁不允许购买”，但一不留神就会错过这一信息。并且，记者在尝试下单时，店铺对身份信息、年龄等方面毫无要求，消费者可以随意下单购买。
顾中一还提醒，由于目前市场监管并没有完全到位，缺乏相关国家标准，电子烟产品中用到的原料、调味剂、工艺都较为随意，厂家很可能为了增加新奇体验加入一些对人体有害的物质。“哪怕是一些比较常见的添加剂，正常食用是安全的，吸入肺部却可能带来潜在风险。比如丙二醇是很常见的食品添加剂，但是燃烧后容易刺激呼吸道，一些电子烟的烟雾中也可能含有重金属。”
对创业者来说，更大的考验来自于市场的不确定性。在控烟大势下，多地已经将电子烟列入了管控范围。今年2月，继杭州、南宁等城市在公共场所禁止使用电子烟之后，深圳在其控制吸烟条例征求意见稿中将电子烟纳入了控烟“黑名单”。
意识到道德、法律等多重风险，一些科技上市公司急于与电子烟划清界限。今年2月中旬，小米公司官方微博就对“小米旗下生态链公司将进军电子烟领域”一事进行回应，称“小米不会做电子烟，此事纯属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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