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岁那年,我第一次了解了男女之间那种事
多年前的初冬,东北小城。
一天午后,当沉沉阴云压下来时,一个看上去也就八九岁的小女孩,被院长领进了处在城乡结合地的福利院。
院长姓周,是个善良慈和的中年女人。院里的孩子,都管她叫周妈妈。被她牵在手里的小女孩,长得瘦瘦小小,头发焦黄,一进院,就像只遭到猎人追捕而受惊不轻的小鹿般缩进了墙角,满眼惊恐地观察、戒备着每一个走近她的人。
“喂,我叫毛毛。毛毛虫的毛毛,不是藏猫猫的猫猫。你叫什么名字?”
一个小男孩走来,在小女孩身前蹲了下来。小女孩本能后缩,没有回答。
“你怎么不说话?哦,我不是坏人。”毛毛接着说。
小女孩依旧没吱声。
毛毛拍了下小脑瓜,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知道了,你是个不会说话的小哑巴。可哑巴也该有名字啊。要不,你就叫小小吧?”
不料,小女孩怯生生开了口:“你怎么知道我叫小小?”
“你不是哑巴啊?太好了,今后我们就能一起说话了。”毛毛高兴起来,“你看你长得就像一根草,细细的,瘦瘦的,不叫小小还能叫啥?”
说着,毛毛突然闭紧了嘴巴。
因为,他看到小小的眼睛里,一下子就蓄满了大颗大颗的眼泪,不停地在眼眶里打旋。
哎呀,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没妈的孩子像棵草,小小能被送到这儿来,一定是没妈妈了,我不该瞎说。毛毛登时慌了手脚:“小小,小小,是我不好,我不该乱说,别哭,行吗?”
“我没哭,我想妈妈了。”小小说。
毛毛鬼精灵,飞快地四下瞅瞅,见院子里没人,紧忙伸出右手递到了小小嘴边:“周妈妈说,好孩子是不哭的。有时候,我也想爸爸想妈妈,想着想着就想哭,就咬住大拇指,不哭出声,不让人笑话。小小,你咬吧,我不怕疼的。”
毛毛没撒谎。他的大拇指上,印着一行结了痂的深深牙痕。
而小小竟然相信了,小嘴巴一张就咬住了毛毛的拇指。顷刻,眼泪止不住地哗哗而下。
毛毛真像个男子汉,紧咬着牙,愣是一声没喊疼。
等小小哭够了,毛毛的拇指已被咬出了血。
十指连心,毛毛疼得呲牙咧嘴,却拍着小胸脯说:“小小别怕,以后我会永远守着你,像哥哥一样保护你,好吗?”
当小小擦干眼泪,使劲点头时,那年东北的第一场大雪,纷纷扬扬地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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