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她和他们之间不止隔着一个野女人(4)
沈如英是在佟贵父子走后一年,认识瘸子的。
那天她失魂落魄又漫无目地的在路上走着,根本没注意到一辆大货车正迎面向她驶来。
紧要时分,瘸子跛着脚飞速冲上前,一把将她拉开。拉得她一个趔趄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他虽然瘸了,但长得健硕,也有的是力气。
怒不可遏的货车司机冲下来揍沈如英,瘸子挡在前面,任凭人家的拳头向他头上脸上铺天盖地地砸。
他知道沈如英不在理,没有还手。
司机打够了,回头啐一口:“要死回家死去!不要害人!”
瘸子的鼻血向外喷涌,她却并不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她嫌恶地看着他那张满是鲜血的脸,一把将他推开,跌跌撞撞地走了。
回了家,她剥下满是血水的衫子,用力揉进冷水里。一股腥气使她作呕。她拎起衣服,倒掉了满满的一盆血水。突然烦躁地把衣服扔了,把盆摔了,把客厅里,茶几上一切东西都推倒,砸烂,嚎啕大哭。
彼时,她的精神时好时坏,用一个专业点儿的词,叫“间歇性”狂躁。
那之后,她就不大出门了。
最长的一次,她整整半个月没有下楼。每天只煮一锅白饭,什么菜也没有。
后来米缸空了,她不得已出去购买用以活命的米。打开门,被瘫坐在门口的瘸子吓一跳。
瘸子怕她死,瘸子每天到她家门口坐一坐,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一听。有声儿,表示她还活着。他也就放心了。
当看到瘸子像一条流浪的狗歪在她门前,她脑子里浮现出那一盆血水,突然一阵鼻酸,把瘸子拽进屋去。
那一晚,她成了瘸子的女人。
瘸子的手,抖如筛糠,每碰她一下,就要往回缩一下。
往后,她所有的活儿都是瘸子帮她干。偷偷干。
她不想让人知道她跟瘸子有那种关系,更不希望别人知道,她在被老公抛弃了之后,跟了一个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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