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酒如命的父亲,亲眼看着母亲上了亲家公的床
大年初二,俗称迎婿日。
外嫁的女儿们都携着丈夫和孩子,拎着大包小包迫不及待地往娘家赶。
这一天,本是合家团圆、热闹话家常的好日子。
我也匆匆往回赶。只是,不为探亲,为奔丧,为我的父亲。
就在一个小时前,我接到了姐姐的电话。我以为她已经到了父亲家,催促我快点过去。
没想到她慌乱地哭着说,“爸爸不在了,你快回来吧。”
我脑袋里“嗡”的一声,像电线短路了似的,半天回不过神。明明昨天我才给他打过电话,他还说让我今天早点回去。
姐姐哽咽着说,到家的时候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应,我自己拿钥匙开了门,结果发现……他横躺在院子里,身体已经冰凉了。
我挂断电话,丢下礼品,来不及当面跟丈夫交代一声,就匆匆踏上回去的列车。
飞驰的列车让熟悉的风景似乎开了倍速,一下子就玄幻了。父亲短暂的半生影像也在我脑海中纷乱地回闪。
现在很流行的一个词叫“原生家庭”。我性格敏感多疑,还有深重的自卑,我想跟原生家庭有脱不开的关系。
从我懂事开始,就很少见到父亲腰背挺直的样子。印象中的他不是东倒西歪迈着醉步乱逛,就是斜杵在院子里含糊不清地骂人。
他在十里八村都很出名,不为别的,就为他对酒的疯狂。
说起他的名字未必很多人知道,但是说“那个整天把酒壶挂在脖子里的人”,无人不知。
村民们闲来无事都喜欢饮酒消遣,但是嗜酒如他,嗜酒如命,可谓少见。
母亲离开时曾平静地说,“你早晚得死在酒上”。
没想到,一语成谶。
2
他并非一直对酒都如此痴迷。他和母亲刚结婚时也曾有过一段很幸福平和的时光。
后来姐姐出生了,父亲笑得很开心,给婴儿喂奶、换尿布,一个粗汉子变成了小心翼翼的柔情男人。
再后来我出生了,父亲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
母亲刚出月子,父亲就迫不及待地跟她商议再生一个孩子。
没想到一向顺从的母亲一口回绝,“家里穷得叮当响,要老二已经罚了那么多钱,再要的话,一家人就要饿死了!”
不论父亲怎么好言相劝,母亲始终不为所动。
父亲渐渐放弃了,可他变得越来越无精打采,一天天沉默地蹲在门口抽烟。
后来不知怎的,他爱上了喝酒,这仿佛为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一喝完酒,他就会恢复一些往日的神采。高谈阔论、眉飞色舞,仿佛天下第一得意人,人间忧愁尽消。
兴致高了,他还会高声地说,“要儿子有什么用啊?这世界什么最有用,钱!钱可比儿子有用多了!”
母亲时常劝他不要再喝了,他不耐烦地吼着,去去去,别耽误我喝酒。
当他迈着东倒西歪步,一步一摇地回到家,耍酒疯、吵架、骂人、哭泣,乱成一团,本该温暖的家瞬间变成人间地狱。
这样的闹剧几乎日日上演。
后来母亲也灰心了,晚上都早早地熄灯睡觉。他回不回来、什么时候回,随他去吧。
我还记得那个场面,酒气熏天、烟雾缭绕中,一群男人高声猜拳划掌。
一个幼小的女孩不安地拉着一个正喝得尽兴的男人的衣角,小声地说,“爸爸,你少喝点,别再喝醉了,妈妈会生气的。”
旁边有人起哄,“姑娘也来喝一杯吧,这本事得从小培养啊!”
男人手一挥,挡开了递到女孩面前的酒杯,“你快回家去,别过来了。”
说完轻推了一把,轻轻把女孩推出了人群。
女孩泪眼婆娑地往回走,今晚注定又是一个吵闹难安的不眠夜,只希望时间快点过吧。
那个女孩就是我。我曾无数次渴望,快点长大吧,快点离开这里吧,永远别再回来。
其实我知道,母亲也是这样想的,她也在祈求,我们快点长大吧。
在数得出来的他未醉的日子,他会买好吃的饼干和方便面给我和姐姐。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这为我们赢得了不少小伙伴羡慕的目光。
只是,这样的温情,犹如昙花一现,稍纵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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